娜塔莎见到他的第一句话不是问候和安慰,而是一个难以准确回答的问题——孤独的感觉是怎么样的。龙海一边前进着一边想这个问题。“孤独,便是周围的一切都无法给予你回应而你却要不断地重复着某个行为的感觉。”娜塔莎茫然地摇了摇头,表示没听明白。“你为什么要进来,多傻呀。”“做小妹的怎么能让二哥独自一人犯险呢。”
女人加入后一切情况都好转了。先是孤独感灰飞湮灭了,后是久旱的沙漠竟然在一星期内下了几场雨,滋润了他们的生命。他们的旅程还有四分之一的路程,希望寄宿在了他们的心中。娜塔莎是从终点过来的,沿途做了一些标记,虽然大部分都被沙尘抹消了,但他们还是根据遗留物推算了大致的路线。胜利女神在向他们招手。
死亡女神和胜利女神相对而立,在向娜塔莎招手。她严重缺水晕倒了,在距离沙漠边缘十公里的地方。龙海背起她坚持往前走。孤独感把他团团围住,逼出了他的眼泪。“娜塔莎,我现在回答你那个问题,好好听着,清醒点给我好好听着。孤独就像一堵无限延展的墙,竖在那里,你绕也绕不过去,跳也跳不过去,接着你会失望,会痛苦,甚至想一死了之。”龙海用酸痛的喉咙咽了咽不存在的口水,“但是我们可以克服他,只要知道还有一个人在想念自己,那么我们就会有动力继续往下走,直到那堵墙累了,断了,然后我们就可以走出去了。”
娜塔莎在昏迷中说了不少胡话,在这时正确的为他捧了个场。“对,一定能出去的。”龙海知道回光返照的阶段离她不远了,于是干脆一咬牙跑了起来。十公里,一小时零五分,放在平常来说是很垃圾的战绩,甚至连初中生只要稍加练习都能达到这个成绩。但这是在沙漠里创造的记录,和多年前的那个八秒五一一样,几乎无人见证,但意义非凡。娜塔莎苏醒之后发现自己在沙漠中徒步的经历逃离自己脑海了,一秒都不记得。
吴刚搀扶着她来到洁白的ICU门口,通过电子监视器查看着龙海的身体状况。他已经被连续抢救了三天,完完整整的三天。这个男人的思维脱离了现实,在记忆中遨游。他把沙漠中每一分秒的感受都记得清清楚楚。一开始的十天里他还能欣赏大漠风光并且偶尔碰到几个有人生活的绿洲,后面三十天则会不时为生活物资发愁并且会选择放慢速度,再过了二十天孤独感开始侵占他的内心,消磨他的意志力。
被孤独感占据的这十天里他像行尸走肉般前行,抹杀掉所有不经意间冒出的想法。在幼年时期他有父母陪伴,为了让他们欣喜而听话与努力。后来他回到了家族,尽管气氛压抑,但他也至少拥有了祖辈们沉重的关爱,会为此而修炼自己。再后来他加入了田径队,有了铁哥们儿和暗恋的人,所以每天都充满干劲誓要拿到奥运会男子一百米金牌向在乎的人证明自己。
如今他为了还哥哥的钱加入了‘游龙’,打败了两个神话然后输的一塌糊涂,为了断绝一种禁药而进行这场漫长的旅行。这一切好像都很了不起,但是娜塔莎看着濒临死亡的他下了一个结论:“他在渴望着关注,或者说渴望别人对他有一个正确的评价。”龙海好像听到了她的这句话似的,心脏猛地一颤,心电图就变成了一条直线。医生和护士们手忙脚乱的用各种方法维持他的生命体征,直到医生宣告了他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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