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姐姐，为什么妈妈不让我们出这道门”。四岁的祁遇指着福利院生锈的大铁门问旁边十来岁的姐姐。
琳琅四下看看，没有发现妈妈的身影，才小声说，“外面都是坏人，出去了会被拐走的”。
骗你的，外面没有那么多坏人，可你还太小了，十岁的我都跑不掉，何况豆大点的你呢。逃跑被抓回来是要挨毒打的。
至此，因为琳琅的话，小小的祁遇心中一直留有一个疑问。
琅姐姐说这大铁门的外面都是坏人，可是妈妈对她们也不好啊，到底什么样的叫坏人呢？
随着年龄的增长，看着出了大铁门又被抓回来的哥哥姐姐的遭遇，她懂了。
小院拐角放着一把笤帚，扫院子用的，笤帚是用很多根纤细的竹条绑在一起制成的。本来它是茂密的，上面还有些许竹叶。
它有两个主人，一个是琳琅。
琳琅是福利院最大的孩子，只有她耍的动那大笤帚，琳琅整日拿着她扫完前院扫后院。
它还有另一个主人，就是妈妈。
妈妈每次打小孩儿都会从大笤帚上撇下一根竹条。打完随手就丢掉了，下次能找到就继续用，找不到就再撇一根。次数多了笤帚份量就轻了许多。
祁遇没有被抽过，但是她见院里其他的哥哥姐姐被抽过。
竹条在妈妈手中挥舞，撕裂空气发出呜呜的声响，抽在人身上，瞬间留下纤细的痕，那痕迹起初会渗出一些血迹，而后会变红有些浮肿。看起来实在吓人。
出了大铁门被揪回来的人都要受这竹条的“青睐”。发现这个规律的祁遇再去看那大铁门，有种不可名状的恐惧。
福利院不知是哪年哪日修建的，栅栏铁门锈迹斑斑，墙皮脱落许多。室内的墙面，最初的样子应当是雪白的。现在是斑驳留有霉点的，已经完全看不出本来的面貌。
厨房下水道口，蜘蛛网缠绕，偶尔会从里面钻出来几只米奇。
福利院几乎都是女孩子。住的房间只有两间，一间住十六个人。十三个女孩，三个男孩。还有一间是妈妈一个人住的。
三个男孩身上都是有些残疾的，瘸子瞎子还有一个盲聋哑三样都占了的。
祁遇五岁那年。盲聋哑的那个小男孩儿夜间睡觉被老鼠咬了脸。
他尖叫一声，整个屋子的孩子都醒了。琳琅拉亮中间的小灯泡。
祁遇看到他那顺着面颊滑进脖颈间的血液，在灯光下晶莹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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