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曼拿着银丝卷没敢吃，放回到盘子里，叹息着看外面的天色。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时代小姐的闺房都是这样？
窗户很高，又小，姜曼只能透过小小的窗户看向外面，全然没有诗词里小轩窗的感觉，只觉压抑憋闷。
那是一种被束缚了自由的感觉。
外面天色已经暗了，树影凌乱地缀在那扇又高又小的窗户上，乌黑的枝丫摇晃着，随风发出飒飒声。
姜曼问：“外面的树为什么都是黑色的？”
小桃又一次愣住了，瞪着眼睛看向窗外，似乎也在为这件事感到惊讶。
姜曼假意和小桃一起看着外面，余光却在观察着身后的小菊。
从她刚刚说那句话起，她就一直在偷偷看小菊。
通过一个下午的接触，姜曼发现，每一次说到关于“婚礼”之后的事情，小桃就会出现卡壳。
她渐渐意识到，有很多事情，比如冥婚之后发生的事情，很有可能是小菊知道，而小桃不知道的。
外面的镇子上保留了婚礼之后的样子，而古宅里在重演“婚礼”前发生的一切。
那场“婚礼”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几乎可以确定这里面作怪的正是那名“鬼新娘”，她会是这一镜的主人吗？
镜子会在她手中吗？
最开始，姜曼会这样快答应来开脸，很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女子的闺房中一定有镜子。
她的这个房间里与上一镜的房间一样，梳妆台齐备，却被挖走了镜子。
只能再继续找其他的线索。
那双与众不同绣鞋是另一个关键。
或者说，那两双绣鞋。
嫩绿色的，大红色的，两双绣鞋。
姜曼的目光落在小菊嫩绿色的绣花鞋上，那双半旧的绣花鞋洗的很干净，套在小菊穿了洋纱袜子的脚上，细白的脚踝上被袜子罩得严严实实，隐入宽松的裤腿里。
抬起头，正对上小菊的低垂的目光。
那双下午才闹过诡怪的眼睛，乌溜溜地盯着她，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看得姜曼一阵胆寒。
小菊举着手里的银丝卷往前递了递。
姜曼没动，只问她：“你知道吗？”
小菊歪歪头，冲着姜曼灿烂一笑，笑容灿如春花，烂漫得不像小菊，倒像顾南。
姜曼狠下心，硬生生将顾南的印象抛却。
上一次就是这样，在她怀疑“小菊”的时候，“小菊”立即显露出顾南的特征来迷惑她。
她忽然想起了Cici。
Cici说谢邹告诉她，可以在下一镜中见到曾经的伙伴。
当时姜曼还天真地以为这是镜的温柔，如今看来，其实镜的安排不过是迷惑人心的手段。
哪有丝毫温柔可言？
是拥着他们的记忆和过往杀人，是最残忍的刀。
姜曼盯着小菊的眼睛，又问了一次：“你知道吗？”
小菊依旧笑着，张开嘴，露出她黑洞洞的口腔，并不是要展示她无法说话的舌头。
而是用口型告诉姜曼：“轮到你了。”
轮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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