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沈萝一直都在病床上半躺着，西城走过去，大概是怕她会累就下意识的扶她，帮她正了正身子，声音散落在空气里。
“没事，别害怕，没什么事。”
“就是原本过生日，有些可惜。”
沈萝眨巴着眼睛看向西城，眼睛里面晶亮晶亮的，像是光影涌动而过。
他们两个人当下这幅样子，如同新婚不久，黏腻而甜蜜。
可病房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他们的黏腻被旁观着，甜蜜也被旁观着。
悦榕就那么旁观着他们，心脏都疼的几近窒息。
那些眼泪终究是违背了主人的意愿，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争先恐后的从悦榕的眼睛里面滚落出来。
眼泪是热烫的，可悦榕的心脏是凉的。
她的心脏是凉的，那些凉意也干脆隔着她的血脉渗透着，达到她的指尖。
她一时之间有些恍惚，突然就松开了攥着翻糖人偶的手。
翻糖人偶瞬间掉落在地上，发出微小的响动来。
“啊那个！”坐在病床上的悦榕瞬间就听到了细微的响动，也瞬间就看到了掉在地上的翻糖人偶。
那是西城做的，她还没来得及仔仔细细看上两眼，玩偶就那么掉在病房的地板上，沾了污渍，再也拿不起来了。
所以沈萝几乎是下意识的发出声音来，似乎只要她发出声音来，就可以阻止翻糖掉在地上的悲剧一样。
可翻糖人偶的命运并没有因此被逆转，仍旧是掉在了地上，沾了污渍。
倒是沈萝，发出声音来之后还看着翻糖人偶，眼睛里的可惜都要溢出来。
西城和悦榕同时转头看他，悦榕像是被能发出声音的沈萝吓到似的，明明之前她还有勇气质问西城，质问西城为什么要和一个哑巴在一起。
可不过是瞬间的事情，沈萝就不是哑巴了，就可以发出声音了，可以说话了。
悦榕，也彻彻底底的多余了。
她就站在西城旁边，看着西城有些惊讶也有些惊喜的凑到悦榕面前去，用近乎温柔的声音问她：“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西城……”
沈萝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一样，软软的叫了一声西城的名字，声音还是哑的。
“嗯，我在。”西城伸手过去，揉了揉她头顶可爱的发旋。
“不要再害怕了。”
沈萝像是可爱的企鹅一样，左右晃动了两下身子，才是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什么，纤细漂亮的手登时捂住嘴巴，眼睛也睁的大大的，一动不动的看着西城，她维持着当下这个动作，睫毛眨巴眨巴的像是小扇子，过去了大概半分钟的时间，她松开手。
“我……我可以说话了吗……”
“是，你可以。”西城把自己的手覆到她的手上，声音是低的：“现在好了，都好起来了。”
站在一旁的悦榕，终于像是受不住了似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地下掉着，还有些掉在西城和沈萝两个人的翻糖人偶上，她太多余了，这里的空气吸进肺里，都像是被针尖一次又一次的碾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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