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炼坐在客厅沙发上，能清晰听见卧室传来衣衫拉链的响动和衣物碰撞地板发出的声音。
他从幽暗中起身，微微挪动步子，就能看到卧室里的光景，这个房子实在好小，沙发也小，他刚坐在上面等她，腿都舒展不开。
他看到小人儿脱了牛仔裤，随意往地上一扔。
身上只穿着内衣内裤，展开纤细的双臂，像是小青蛙入水一样扎进床里，发出一声闷响。
她单手拽被子盖在身上，小小的空间内，身体摩擦被褥窸窣作响的声音格外清晰。
她又趴着睡，
他心里涌起一阵冲动，想立马将人翻身入怀，再用力抱住她，抱得严丝合缝。
静夜里，他的心跳如鼓声般剧烈，可惜她听不见，她进门时他叫人她都没听见。
他想，她的危险意识真薄弱，这些日子要不是他派人暗中保护她，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
周炼静静伫立了有十来分钟，约摸她已经睡着了。
他缓步走进卧室，来到床边。
她就那样趴在床上，两条玉藕般的胳膊搭在枕头上，小脑袋扭着，半张脸闷在枕头里，像之前很多夜里一样。
他感到好笑又心里泛酸。
他抑制住内心强烈的颤动，也脱了衬衫西裤，掀开被子轻轻地躺在她身边。
他们很近很近，但还是没有触碰，周炼极力控制自己的呼吸，不想打搅她的美梦。
又过了一会，看她还是没反应。
周炼知道，她这是睡实了，长久的同床共枕让他早摸出她的脾性，这时候轻轻摆弄她，她断然不会醒的。
他伸出长臂到她的腰际，自然地将她翻身，揽在自己怀里，她果真没醒。
鼻腔涌入独属于她的甜香气息，周炼心内安然，给小人儿掖了掖被子也闭眼准备入睡。
忽然感到小人儿的脑袋瓜往自己胸膛靠了靠，温软的唇瓣似有似无地贴着皮肤，吹着湿乎乎的气息，他心里一阵发痒发烫，他极力克制。
“阿炼，抱抱我。”她在睡梦中突然呢喃。
声音如同春风拂过静谧的湖面，在他心中激起层层涟漪，周炼不自觉眼角涌泪，这句梦话，远比她说‘我爱你’更动听。
周炼手臂缓缓收紧，让两人的身体更加贴合，仿佛要将她完全融入自己的怀抱中，却又小心翼翼地生怕弄醒了她，这一夜，他其实睡得很累，但又很满足。
——
顾纯这一晚像是做了一个似是而非的春梦，她梦到自己病恹恹躺在床上，周炼不知道从哪里进来了，他向自己认错，说不该在南墅那样欺负她，不该幽禁她，他说小纯你回来吧。
在梦里，她好像就迷迷糊糊意识到这只是梦，她才大胆说了那句话。
她对周炼最大的依恋，就是拥抱，也仅是拥抱。
梦中的周炼也如她所愿，将她一把扎实抱住，坚实的臂膀圈住她，温热的气息笼着她，填满她心灵深处无法言说的不安与恐慌。
这一夜，她睡得格外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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