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纯怀孕的第二月，她的妊娠反应一日比一日强烈。
呕吐，胸闷气短，腿脚抽筋，嗜睡……几乎成了她生活的常态。
如此这般，熬的周炼都跟着她人瘦了一圈。
他每天都想带她打掉这个孩子，但就是不忍心，不忍心看她因此伤心。
熬到12月20日这天，顾纯在温暖的家中倏而发起低烧。
周炼听到保姆电话，马不停蹄回了家。
他脚步匆忙来到二楼卧房，看到她迷迷糊糊睡着，头上贴着退烧贴。
家庭医生在一旁还在说好听的话，“我们采用物理方式以及食疗的方式给太太降温，不会对胎儿造成伤害的。”
“出去吧，先在一楼候着。”周炼冷冷说。
医生走后，周炼有些情绪绷不住的眼眶湿润，他坐在她身边，看她脸色苍白，嘴唇因发热而微微起皮，摸她的小脸微烫，嘴里说着呓语。
她叫哥哥，哥哥……
周炼握住她的手苦笑一声，来不及神伤，他咬牙做了个决定。
他把医生叫上来，让人给顾纯打了退烧针。
医生面色显得有点惊骇，但还是照做了。
医生走后，周炼又给苏见明打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周炼长长缓了一口气，他低眉看虚弱的顾纯，只觉得她真是怀了个孽障，这个孽障产检时一切正常，就是磨得他妈妈不正常。
每天把人熬的精气神不在，也从未见她有过见红等症状。
孽障留不得，谁也不能伤害她，他们的孩子也不行。
——
顾纯是在医生给她拔针管的时候醒的，她抬眼就看到医生拿了空吊水瓶走出房间。
她心里闪过惊诧，但转念一想，只以为那是营养液。
周炼就在身旁温柔的望她，他问她想吃什么。
顾纯其实没胃口，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说她想吃虾仁粥。
周炼说发烧了就别吃发物了，他叫人做了红豆粥，顾纯从善如流地点头。
吃了粥，顾纯笑盈盈说感觉自己精神好多了，现在就想去后花园遛弯。
周炼明白她在哄自己，其实她身上仍难受着。
这个养不好的小人儿，惯会撒谎的。
周炼轻吻她的额头，发觉不烫了，抱着她去浴室简单洗漱。
再回到床上，周炼望她，他目光柔情似水，嘴角噙着温润的笑，“小纯，我们明天去做手术。”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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