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法处当值官员看到这种情形,不敢怠慢,更不敢私自做主,当即派人立刻请处里的主事胡觉回来。胡觉本来在小妾的房里睡得正香,下人叫起来的时候,还有些稀里糊涂的,想着刑法处近来也没什么大案子,一向都是清闲得很,是哪个这么不懂事的鸡鸣便让他起来?
待听到下人将事情与他仔细一说后,整个人像是冷水浇头,立刻就醒了大半。这叫什么事?你清原城易家与韶昌城苏家的事情,干嘛要扯上他一个小小的刑法处?就是刑法司唐副司来了,这个事情也判不了啊!
事情没有头绪,但是态度还是要摆出来的,怕处里的当值官员不懂处理,胡觉立刻差人将马拉过来,也顾不得吃早食,匆忙套上官袍,立刻就快马赶过去刑法处。
到了衙门门口时,看到前门那些堆叠在一起的人堆,顿时头皮都麻了。他么的这是筑京观吗?搞得这么壮观做什么?事情闹大了,昌隆侯的脸往哪里搁?
然后胡觉就看到一个皮青脸肿的佝偻着腰的小老儿,在那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列数这些地痞流氓的各宗罪,让人觉得不立即把这些人拖出去斩了都是罪大恶极。
胡觉用力地搓了搓脸,愁眉苦脸地道:“先救人,再定罪。总不能让这些人稀里糊涂死在这里。”
只能是拖字诀了,胡觉暗暗下定决心,救人就先救一个月以上,救到两家争斗的局势明朗了,到时候再定罪。
胡觉看了看昌隆侯府的方向,也不知道现在昌隆侯是个什么反应。
昌隆侯没有反应。听到传来的消息后,他只是按部就班地漱口,洗脸,吃早点。
吃早点跟平日里一样,慢条斯理的,至少吃了半个时辰。
然后昌隆侯站起身,走过去苏和的房子。推开门的时候,又听到里面传来摔杯子的声音。
“愤怒是一种无能的情绪。”昌隆侯淡淡的声音响了起来,“最近两天,你摔了好几次的杯子。”
“我昌隆侯府的杯子倒是还有很多,可你即便是都砸碎了,又能让局势有半点好转吗?”
苏和原先那副恬淡平和的样子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扭曲的表情:“我就是不服,凭什么每次他林立都能四两拨千斤,把我的事情给坏掉?”
“我让他去拆清原商会的房子,本来就是让他得罪清原商会的,可他居然祸水东引,反而借着清原商会把我们苏家的利益给蚕食掉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苏和犹自愤愤不平,“所以我让红叶帮去搞一搞事,谁知道他易家做这个生意的决心那么大,居然从清原城调了那么多私兵过来。不就是给新海港收个破烂吗?易家是掉钱眼里面了,这么上赶着去抢?”
“爹,这口气我们苏家不能忍,现在已经不是我跟林立之间的事情了,也不是普普通通的一桩生意而已了。易家明摆着是不把我们昌隆侯府放在眼里,居然敢不给红叶帮留一条生路,而且还敢在韶昌城里头公开报官!”
昌隆侯盯着苏和看了许久,有些失望,意兴阑珊地道:“你看懂了刑法处胡觉的处置了没?”
“不就是一个字嘛,拖!”苏和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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