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龙望着装着哥哥的匣子,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他无数次幻想,淹死的是自己,这样也总比他现在这样活着要好。
阿爸恨他,连阿妈也说他是偷走自己哥哥性命的小偷,就连马龙这个名字,也是他偷来的名字。
可这样说也不对,说是偷。他更像是一个拾荒者,他没有拒绝的权利,他继承了他哥的名字,同样也继承了家中唯一上学的机会,但他并不喜欢。
有些东西,命运早已在暗中标注好了价码。
马龙的哥哥是个极为聪慧的孩子,懂事勤快,学习成绩还是全校的前三名。
这在这样的一个落后的小山村里是不可多得的,好几次宴会,马龙的阿爸总是红着脸,听着村中的长辈夸耀着马龙的哥哥。
每当这时阿爸压垮的腰,又直了起来。
他哥是上天赐予的孩子,聪慧、灵巧、伶俐懂事、又嘴甜。可或许是太过完美,又或者他终究是被老天发现投错了胎,于是在他刚满十一岁那年,老天收走了他的生命。
阿爸的脊骨一夜之间被人打断,而打断骨头的,却是被自己最不起眼的小儿子。
那一天,他头一次见到阿爸红着眼眶,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倒着白酒。他在心底期望着,阿爸能够动手打上自己一顿,哪怕是骂上几句也好。
马龙试着上前想要牵住他的手,却被他无情的推倒在地上,阿妈也只是红着眼冷冷的看着,他头一回从阿妈的眼中看那样的眼神。
厌恶!
他本就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孩子,塌鼻梁,长得也不俊俏,瘦弱的四肢,面色蜡黄,一副营养不良的摸样,偏偏性格又天生的顽皮,和村里其他孩子打架,身上常常被揍的青一块紫一块的。
山里人生来就是好面子的,赚钱比不了,就比谁家的收成好,若是收成也比不了,自然他们的子女也要拿出来比较一番。可自从他哥死后,这些攀比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我怎么生出你这个东西,要是你哥还活着,轮着到你上学。”
“就是,平白无故,家里的祖宅将来要是给了这么个玩意儿,祖宗的积业,不能毁到他的手上,看着就让人来气——”
家中的长辈说话难听,他也只是伤心的抹着泪,看着坐在屋檐下黑着脸抽旱烟的父亲。白日里,他也只能强逼着自己上课盯着黑板,晚上自觉留在学校温习到天黑,任由旁人拉他去玩,他也不为所动。
可当卷子发下来之后,看着上面哪个大大的鸭蛋,他又怀疑自己天生不是读书的料。马龙背着书包,手里攥着月考的试卷,想着这次免不了又要挨一顿打。
正这样想着远远的山坡上,三四个孩扬着手里的灰土,身下压着个黑色的东西,远远望去还在动弹。
等在走近些,马龙彻底看清,他们身下压着个小孩,看着有些面生。身上的几人骑在男孩的身上,往他下扬着土。
“瘸子,哈哈你站起来啊!”
“哈哈!,废物站都站不稳——”
马龙认出了那双扭曲的双腿,冲了过去将人从身上掀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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