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珠睁着一双比兔子还红的眼,瞪着几尺外门槛处那一缕偷射进门来的光束,好似在发呆。
但其实,不管脑中还是心底,都已不复最初的浑噩。
小雨说的不错。
恶人的确卑鄙无耻,她深恨对方的狡诈,却更恨自己。
怎么就这般好骗好红,怎能就一丝破绽都没看出,还掏心掏肺为人做嫁衣,还傻呵呵的替恶人担忧着急!
这会儿子,何彩珠虽然还没听到苏沐雨详述秦程是怎么算计自家的。
但她并不傻,如今没有药物控制与那般封闭昏沉的环境,脑子终于能转开后,哪里注意不到秦程忽悠自家的话其实漏洞百出,甚至到最后都懒得遮掩一二。
联想自身前些时日这一番“平步青云”又很快就急转直下落入谷底的过程中的种种。她哪里又猜不出,对方只怕最初就是不怀好意。
只自家一时被天上掉下来的馅儿饼砸晕了头,根本好赖不分,一心只奔着陷阱踩了下去。
可好不容易能熬到今日,如今这条命也当真是侥幸才能捡回来的,当真值得为那一个恶人,再钻牛角尖儿,消沉,愤恨的让自家都面目全非了吗?
值得吗?
当然不值得!
好不容易被选做秀女离开了那个吃人的家,她终于能自家管自家事。不用担心那一日睁眼后,就被告知要嫁去哪一户土财主家做填房好做小。
好不容易在宫中熬过了这么多年,没缺胳膊少腿儿,也没落下什么太严重的旧伤老病。
就这样再多熬上两年,且等出宫那一日,自家就能攒出落脚京郊的银子,哪怕不能做掌事姑姑,哪怕不能得贵人青眼,闯出名头。
有银子与宫里学来的规矩与礼仪做傍身之用,当也能在京中落脚,自食其力了。
此时,京中富户或小官家的女儿或想家养仆从,都愿意雇些从宫中放出去的老宫女做教习,教导规矩与仪态。
给的银钱,大多都按着原来的品级或是否有响亮的名头,依次递减。但就算是最末一等的宫女,只要自身不是太邋遢扶不上墙,那每月二两银子的入账也能落下。
而那些除了基本礼仪规矩外,还有拿得出手的一技之长的老嬷嬷,更是被趋之若鹜且其中有许多能在富贵人家落脚。
彩珠虽不想出宫之后再攀附权贵,更不觉着自家的性情与机敏程度,在这剩下的几年里能攀上高枝儿,所以一直想要寻机学个一技之长。
且不说技多不压身,到时讨价还价也能给自家博个更自由的环境。
恰巧,这心思才心底生根发芽不久,秦程竟自家找上门来,给了这么一条,彩珠求之不得的路。
何彩珠不再一心钻牛角尖儿,寻那一个“为什么”后,只将顺着苏沐雨的点醒,一路倒推回自家陷入陷阱前的许久。
当意识到,这一个坑,其实大半是自己给自己早已挖下来的,恶人不过是经过时,随手撒了把土,浇了些水,剩下真是不用多费心思,她自己就给自己引到坑里,还不肯回头。
彩珠倒也洒脱,想通这一点后,哈哈一阵苦笑,将心底最后一丝不忿都抛了开去,再不去多想那恶心人的宵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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