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只鬼交谈的声音并不大，也就正好回荡在深渊中，能让方疏忱听见的地步。
然而他显然没有精力去处理这三只蠢蠢欲动的鬼。
他在想一个人。
三只鬼说完了风凉话，打算继续往深渊下走，三鬼突然又停住。
“等等。”三鬼伸手拉住了二鬼。
二鬼疑惑：“又咋了？”
大鬼研究片刻后，开口道：“他身上有神的印记。”
二鬼吓了一大跳，震惊：“嗯？”
三鬼认同：“是的，神的印记，他是属于神的龙。”
大鬼也处于一种很震惊的状态 ：“这个龙怎么这么不干净，还招惹了神！”
他们可不能触碰到了神留下的东西，这样会被神力强制渡化的！
方疏忱这么多年洁身自好，在这个时候却被这三只鬼编排的像秦楼楚馆勾三搭四的小倌。
渡化期漫长的难以想象，寸寸皮骨都被重塑，像是被打断了浑身的骨头再被接起来，对于恶龙来说，这是除了出生之外最脆弱的时候。
血契的存在无疑是雪上加霜，心脏的疼痛难以忽视。
太疼了……
就像有人拿着刀对他剖骨刨心。
方疏忱在深渊之中度过了漫长的渡化期，然后化为人形，跌跌撞撞地回到了秦山。
他开始了闭关的清修，意图压制突然而起的心魔，因此半月都没有出关。
烛火摇曳，暖黄的光照耀在青年如玉的脸上，他的眼睫很长，鼻梁挺拔，如玉如雪，宁静又沉默。
他的手刚刚半搭在秦汝的腰身处，此刻还未移开，只要他稍微一使劲，就能把对方按在自己怀中。
他静了很久后才开口：“秦汝，当时为什么不说你要走？”
和她走有关？
秦汝偏头，撞入鎏金的深瞳。
女子白皙的手腕上系着格外显眼的红绳，红绳上的金莲晃荡晃荡，无声地化生出一个娃娃的模样。
只有一点点大的金莲娃娃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滴溜溜地望着方疏忱。
方疏忱非常敏感地偏眸望去，那小金莲便趁势一荡，摆脱了红绳甩在了他身上，然后张口就咬。
方疏忱：“……”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指腹上的小玩意。
秦汝倒是有些意外，她伸手提溜起小金莲：“化形了？”
“嗯呐！”小金莲明显更亲秦汝一些，抱着秦汝的指腹：“要抱。”
秦汝把她挂回红绳上：“不抱。”
小金莲露出委屈的脸，哼唧一声，又重新化回了金莲的模样，随便冲着秦汝凶：“坏死了。”
有了这个小玩意打岔，气氛也稍微缓和了一些，秦汝望向方疏忱：“放了你，你不应该更开心吗？”
方疏忱抿紧唇，抹去指腹上的鲜血。
他确实该开心的。
话题被岔开了，秦汝自然不会扯回去，她的手指微微敲打在床头的红木上，打量着方疏忱，像是故意为难，要求道：“把衣服脱了？”
女子的视线肆意又张扬，方疏忱一顿，蹙眉：“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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