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皆，你可知，我为何召你前来？”凌重华的声音在空旷的惊慎堂中回荡，他看向季云皆，眼神并不严肃，反倒十分平静。
季云皆微微颔首，他心思缜密，从凌重华的眼神中已窥见几分端倪，于是他镇定答道：“弟子愚钝，但猜测掌门召弟子前来，定是有重要的事情相告。”
随着他的到来，许多人露出了不同的神情。
凌重华不轻不重地用手敲击着桌面，开口道：“说说你昨日的经历。”
“昨日下山历练，弟子因修为不济遭遇意外，幸得应山门道友及时相救。”他抬起头时，一对剪水瞳黑白分明，“也正因如此，错过了原定回门派时间。”
听见他的回应，堂内众人的目光纷纷聚焦在他身上，各自带着不同的神情。
季云皆说完，神情没有丝毫动摇，他注意到温煦的视线望了过来，于是轻轻点头，示意他安心。
“……应山门？”众位长老面面相觑。
他们没有听错吧，刚才是不是提到了传说中的那个——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素质低下，唯恐天下不乱，没有卫生意识，喜欢把垃圾到处乱扔，搅乱半个修真界的秩序并且毫无悔改之心，还喜欢跟妖怪一起玩，整天无所事事的应山门？
可是，那个传说中的应山门……早已快三十年不对外见客，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吹雪宗与应山门之间的恩怨纠葛，源远流长，由于两派地理位置相近，理应有着友好的邻里关系。
最初，吹雪宗本着友好的态度，曾数次派出弟子前往应山门进行交流，期望能够增进双方的了解与友谊。然而，应山门那边态度不咸不淡，甚至有时还会无情地驱逐来客。
正如他们的门规一般随心所欲。
应山门如此恶名远扬，那就更别提主动对他人施以援手、行善积德之类的事情，季云皆说他被应山门的人所救，简直是闻所未闻。
若是在撒谎，那也是个相当离谱的谎言。
但要是没有撒谎，这也是件非常惊悚的事实。
正因如此，方才还伶牙俐齿阴阳怪气的两名长老都闭上了嘴，不知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应山门……怎么可能呢？”
“这……”
有人窃窃私语起来。
“是这样啊。”凌重华的声音传来，他面上并没有多少惊讶，他随意翻阅着一些书卷，抬起眼道，“既如此，你便退下吧，没有受伤就好。”
他态度随意，就像是本就认为这场冲突与季云皆无关，只是召他来问问行踪。
“可是，盗窃一事依旧没有查出结果……”终于有人回过神，重新提起这一茬，“他去历练的那个村落无端端闹出人命，何况昨日他到底是不是在应山门，这件事也没有确切证据。”毕竟，说自己在应山门，也太可疑。
“人命？”季云皆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面上一凝。
“是啊，”长老眉头紧锁，低头仔细翻看手中的卷轴，“昨夜，村长带领几名村民与行脚商进行了秘密交易。据行脚商所言，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与该村村民进行交易，就在交易进行到一半时，突然冲出一群外村人试图公然抢夺，这才酿成悲剧。”
“而他们交易的物品，正是吹雪宗弟子平日里替他们所取得的稀有材料，其中包括昨日丢失的典籍，盗窃与倒卖之间似乎有所关联……”
“行脚商们有保命法器，因此没有受伤，但村民们却因为相互厮杀而酿成惨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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