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给张明生泡了一杯茶，张明生没有分心，眼睛一直看着芮爷。
“你问的这两人是不是洋行的买办？”芮爷反问了张明生。
张明生点点头。
“这两人我认识，他们是在上海滩的公共租界做军火生意的，这孙宝当年一到上海滩的时候，就加入了我们青帮，拜了“悟””字辈的张广昌为师傅，属“觉”字辈。因为孙宝这人打架非常勇猛，逐渐被张广昌重用，民国十四年（1925）的时候，这张广昌在一次斗殴中，被人重伤，没几天就死了。张广昌那些势力就依附了孙宝。后来孙宝就带着这些人去抢那些走私的货物，渐渐有了些名气，再后来被洋行的人看中，进了洋行。这个人头脑简单，不堪大用。不过马力这个人我倒是比较熟悉，留过洋，到上海后就一直帮洋行做事，这几年，马力和孙宝走的很近，一个有头脑，一个有武力，两人配合的倒是蛮好。”
“芮爷，您跟这马力很熟？”
“我跟这马力有些生意上的往来，关系还不错。怎么，张老板，他们为难你了？”芮爷问张明生。
“那倒也没有，我前几天刚好碰到这两人，他们跟我说在上海滩做军火生意的一共有八家，我要是想做这生意，就要跟他们打招呼，要经得他们同意才行。”张明生说。
“好像是这么个说法，虽然我不碰这军火生意，也曾经听人说过。不过张老板，一行有一行的规矩，你这个事情，我也不方便插手。其实这马力在前段时间也向我打听过你的事情，我也向他如实相告，还跟他说过，能帮就帮你一下，他们应该不会太为难你的。”
“我的事情倒是让芮爷费心了，我本也打算这几天就向这些人发出拜帖，去拜访一下这些前辈。”张明生笑着说。
“那就好，江湖上的事情，只要讲规矩，一切都是可以谈的。”芮爷也是笑着说。
“那芮爷，我就不多打扰了，就先告辞了。”
“那好吧，张老板慢走。”芮爷吩咐管家送送张明生。
张明生刚刚离开芮公馆，芮爷的房间里又走进来一个人。
“荣先生，你觉得我们把这张明生拉进来，能成事吗？”芮爷问进来之人。
“暂时还看不出来，这张明生毕竟刚来上海滩不久，根基还浅，可能这件事主要还要靠马力他们。”荣先生说。
“这刘三清太不识抬举，我想在他的码头上走些鸦片，他以各种理由推脱，背地里却在帮别人走货。既然已经把这张明生拉进来了，就算张明生没什么能量，至少也能分散一下刘三清的注意力。”
“不过我总觉得这张明生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荣先生，何以见得啊？”芮爷问。
“如果是一般的人，跟芮爷你有一些交情的话，遇到这种事情，肯定会直接跟芮爷你开口，请求你的帮助。可这张明生来了之后，只是向你打听了马力和孙宝这两人，并没有直接请求你帮助他，对于明天的八大家集会的事情，也是提都没提。八大家集会，他总不可能一个人去单刀赴会吧。所以我感觉他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后手，不然明天的场面他肯定应付不了。”
“既然荣先生你这么说，我们就看看明天的情况再说。”
张明生从芮公馆出来后，就仔细回想了一遍芮爷说过的话，表面上听起来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确实，如果芮爷不做军火生意的话，确实跟自己没什么利益冲突，也没必要跟马力他们合起伙来为难自己。
张明生还是决定去找自己的动物小分队一趟，让他们打听一下这芮爷是否真的不做军火生意。
这些天，这动物小分队向张明生提供了不少消息，其中有几条张明生觉得还是蛮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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