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婉婉接过瓶子，她看着军医这张欠揍的脸，忍耐真的已经快到极限了。
她藏于袖子里的右手，握着绳子武器渐渐用力，手掌都被勒出了一道红印。
“呵。”郑婉婉冷笑一声，出声反问：“什么时候造福一国百姓，需要用你这种龌龊下作的手段了？”
“幸好你只是一个小小军医，若是让你做了一国将军，那还不天下大乱、生灵涂炭了？”
郑婉婉一把拨开挡在面前的军医，眼神冷的可怖。
“医师这是何意？是要阻止少将军大计吗？纵然你救过我家少将军一命，但也不要做的太过分了。”军医冷言道，他身子一正，继续横在郑婉婉面前。
“砰。”马车门被打开，楚天明从里面钻了出来。
他一身白衣，不染尘埃。
他睥睨了一眼流放大部队，视线落回到她身上，从马车上跳下来，一记眼刀朝着军医射过去。
军医心有不甘，却只能退下，原本扬起的、要下令杀人的手，也无奈垂下。
“医师，我知道你心存善念，不喜见杀生之事，所以我前两日就劝过你，不要再与我们同行。”
“之前在青州，我已经大发慈悲，让医师做过一次大圣母了，医师也该懂得适可而止，我是看在你对我有救命之恩的份上，才一次次包容。”
楚天明负手而立，高大身影于月光下，如掌握生杀的死神。
他说：“我是臣子，听命皇权，领兵打仗乃是己任，九皇子深得圣宠，你看着有违人道的作战方案，却是皇上御笔盖章通过的。”
楚天明的声音里没有可惜悲怆，这是在给郑婉婉一个解释。
她早就该想到，如此大规模的行动，一定是朝廷上下一致通过的。
郑婉婉冷笑了声，问他：“若单凭楚公子私心，会做这样丧尽天良的事儿吗？”
如果楚天明回答“是。”那他也真的该死。
任何人都该敬畏生命、无论富贵贫贱，都不该践踏、藐视生命。
片刻沉默后，楚天明依旧没有给她回答，而是命令着军医：“开始吧。”
他话音刚落，林子里忽地响起树叶沙沙声。
楚天明竖起耳朵，只听得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传来、刀罡声随风而来。
他拔出手中大刀，着急布控道：“一千黑羽卫随我来，六百黑羽卫原地驻守，听军医令。”
“按原计划行动，不得有误。”
“是。”军医与黑羽卫齐声应着。
刹那间，一千名黑羽卫已经集结完毕，朝着传来声响的林中深处冲去。
军医眉头紧皱，担心楚天明的安危，往他们离开的方向追了两步。
也正是这两步，给了郑婉婉机会。
她身轻如燕的跟到军医身边，左手已然从空间里摸出一根半臂长、小拇指粗细的长刺。
待军医刚要转身的时候，郑婉婉从后面用右手勒住了他的脖子，手指死死的扣住他的咽喉处，让他发不出半点声响。
郑婉婉是有犹豫的，毕竟她从来没杀过人。
这可是活生生的人啊，就在她犹豫的这一瞬间，军医忽地松开了在掰她手的手，做出一个“杀”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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