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人实在,并不知道小三元是如何,挂在嘴边的都是粮食。
方才报录人来的时候,沈驭安一直是淡淡的,并不意外这个结果,这会儿听着乡邻婶子们一口一个小九相公,小九男人的,脸上竟浮现出淡笑来。
宋里正拍了拍他肩膀,“仲神相临走的时候一直说你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央我多照顾些你,你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未来该是有大造化。”
沈驭安收起笑容,极为认真朝他作了个揖,“多谢宋爷爷这些年来不倦的教诲和帮助。”
若不是宋里正这些年一直在私下借阅他书籍,他恐怕还没有今日这造化。
“我们家沈小子和傅小子都是个聪明的。”九爷爷挤了过来,“我原本还说,要是他们实在走不通读书这条路,就教他们些功夫,好歹有口饭,现在看来,还凑合吧!”
九爷爷嘴上说着凑合,神色却尽是骄傲。
“得了吧,两位公子都是贵人命,可做不得粗糙的活!”
“我看你不如把你那功夫教给小九!”
“他们今后可是要当大官的!”
婶子们调笑着,村尾的屋子一下子热闹极了。
与里面欢喜的氛围不同,门外偷听的仲景轩阴沉着脸,神色极为难看。
他本是出来找宋里正借粮的,结果刚走出门没多远就看见大路上一个带着红绸的人骑着马朝着仲九辩家走去,他偷偷跟着过来,将里头人说的话全都听了去。
钟灵幼自从回到京城后就再也不跟他们联系,家里没有补贴,又要供应他这个应天书院的学生,难免有些捉襟见肘。
这种日子本来紧紧裤腰带本来还能过,可他爹仲辉为了多赚些银子,跟人合伙买下了一块儿地,种什么稀有药材。
这些个庄稼汉以为种药材跟种地一样,什么都不懂就开始干,结果没过多久地里的药材就全都死了,不仅没赚着银子,还把本钱赔了进去。
柳氏每日受仲老太太折腾,本就成天抱怨哭诉,这下更是觉得日子没法过了,哭着闹着,寻死觅活的。
仲辉自打经历失败人整个儿都消沉了下去,见儿天里喝酒喝得不省人事,柳氏一直伤心着精神不济,仲老太太又素日是个好吃懒做的,生活的重担一下子就落在了仲景轩和仲景任身上。
仲景任自打上次赌博被人剁去了小拇指后就真心悔改了,可没读过书又没什么手艺,只能去码头上做些体力活,赚的银子少的可怜。
家里逐渐揭不开锅,仲景轩无法,只得到处去借粮,再这么下去,只怕是书院的钱都交不起了。
这些日子他四处借粮,要说借个一次两次,乡邻亲戚们还能看在他是应天书院学生的面上借给他,可次数多了,别人难免要甩脸子。
这粮借到了最后,也只有宋里正肯借给他了,他虽不好意思总是朝宋里正张口,但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了……
这些日子,他是被折磨得心力交瘁,根本就无心课业,先生布置的任务都无法按时完成,更不要说琢磨更深刻的内容了。
上次学院考试中,他破天荒的只拿了个乙等的成绩,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在背后嘲笑他少年天才的假名声。
而这并不是令他最崩溃的,他最气愤的是,造成他如此痛苦的始作俑者——仲九辩如今竟然活得有滋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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