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圆脸大人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如此标新立异的一篇文章,文笔思路俱佳,大人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自当是奉为甲等。”
他显然和那些古旧传统的派别不同,欣赏的都是些革故鼎新的东西,言辞愈是矜奇,思路愈是标新,他愈是喜欢。
可旁边方脸大人却有些缩手缩脚,“咱们学政大人出题的意图本是让诸位学子阐述忠君之意,我审了这么多份卷子,除却跑题的,其他破题个个儿都能说到点子上,恭良顺从,不敢有丝毫忤逆之意,可这个学子不仅不顺应,反倒从相反的角度入手,直接批判题目的观点,这……多少有些挑衅的意思……”
“你若是拿不准就,就请学政大人明日来看看,由他来定夺。”圆脸大人建议道。
此次荆州分过来的学政大人陈越生是翰林院的老人了,素来古板不知变通,若由他来评判这份试卷,必定不会给太高的分数。
方脸大人想了想,又觉得有些可惜。
“以学政大人的个性,这篇文章怕是入不了他的眼,这样,明日他看这封试卷的时候,你我二人在旁边帮衬着说些好话,一甲虽是不大可能了,但起码要让他不要掉出甲等。”
圆脸大人自是同意,“如此甚好。”
下柳村。
周奶奶站在坡上,身上披着极厚的毛领棉衣,就默默看着坡下房子里的人忙里忙外地整理要带走的东西。
外头裹着的这件厚棉衣还是仲九辩给她买的,乡下人银钱金贵,她冬天又不能干活儿,不怎么出门,这么多年来都是靠着一件又破又旧的薄棉衣过活的。
今年冬天落第一场雪的时候,她趴在窗户外头往外望,刚巧小九那丫头路过看见了,一句话不说撂下送给她的煤炭,第二天就带回来一件又大又厚的棉袄。
这孩子整天嘻嘻哈哈的,看起来不正经,其实比谁都有心。
她记着,这孩子从前可怜,是个痴傻的,不过老天保佑,不知从哪一日开始,小九又变聪明了,变得比他们村里所有的人都要聪明。
可她心里门儿清呢,小九人变了,心却没有变,还是跟从前一样死心眼子,人家待她一分好,她就要还人家七分。
上次自己这把老骨头出门不小心被个同村乱窜的小童撞倒,小九看见了不依不饶地揪着小童耳朵,让他父母赔偿,势必要替她讨回一个公道。
那泼辣的劲头,倒让她想起了小九还是个小疯子的时候……
莫娘那时被人欺辱,谁也没想到平时疯疯癫癫,闷声闷气的她会站出来,不要命似的跟那些比她高两个头的壮汉们扭打。
自己和莫娘不过是瞧她可怜,请她吃了几顿剩饭,她却牢牢地记到心里去了……
仲九辩将夏衣统统塞到一个箱子里去,虽说沈驭安和傅说的童试结果还没出来,但京城岳爷爷那头已经催了几回,进京的事情需得预备上了,只待结果一出来,他们就出发。
她正收拾着,一抬头却瞅见周奶奶正站在坡上看着他们家屋檐发呆。
仲九辩三两步跨到坡上,“周奶奶,您在这儿站着不冷么?”
周奶奶恍惚地抓住她胳膊,“小九,你们要走啦?”
“嗯。”仲九辩轻声应着,心里清楚周奶奶这是不舍她,“您要是想小九了,就托宋里正往京城里送封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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