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上午拍最后一场戏，场景是在火车站。
今天鱼芳芝去B组赶室内戏，就没过来陪她。
摄影棚搭建成民国时代的火车站，月台边停着老式蒸汽机车，人来人往的月台乱糟糟的。
姜晓渔打扮成风尘仆仆的样子，旗袍外穿了件旧羊毛大衣，手里提着小皮箱，跟着人群走上火车。
又是个全程没有一句话的长镜头。
蒸汽机车的样子做得很逼真，可惜没有真的蒸汽，剧务有两个人在场景后专门放烟。
姜晓渔的妆画得很憔悴，几缕头发搭在额头，微风吹拂着，麻麻痒痒的。
导演组喊了开机，她跟着人群涌向火车门，下意识地侧头捋了捋头发，仿佛看见远处休息区，自己的折叠椅上坐了个人。
顾孟凯！他穿着一身休闲装，两条长腿没处安置，只能交叉缩在跟前，他朝着片场看得极为认真。
还在拍戏！
姜晓渔迷茫地收回目光，任由身边两个群演挤到自己前面去，还好走位没错。
她低着头扯了一下头巾，抱着皮箱登上了列车踏板。
这么混乱的长镜头，一共只拍了三条。
众人围着姜晓渔在监视器前看结果，她自己都觉得诧异。
镜头里的自己眼神飘飘忽忽的，仿佛是在等着谁，又好像是怕见着谁。
“晓渔的戏就杀青了！”大导演带头鼓掌。
大家看在鱼芳芝的面子上，自然都是捧着她的。
一时掌声雷动，还有人送了捧花过来。
中午吃盒饭的时候，剧组的后勤特意拿喇叭高喊：“今天中午，姜小姐请大家喝奶茶！每个人都有份！”
工作人员和群演们都很开心，排着队到旁边休息区领自己那份。
姜晓渔在化妆间卸妆换衣服，刚刚收拾好东西，顾孟凯就推门进来了。
剧组里的男演员大多是周正人物，但顾孟凯在其中仍显得鹤立鸡群。
化妆师助理小姑娘居多，众人的眼神都开始飘忽起来。
“直接回家么？”他毫不顾忌他人的眼神，直直朝着姜晓渔的座位走过来，双手扶在她肩膀上，“一会儿进城要堵车了。”
“哦，好啊。”姜晓渔起身从助理手里接过自己的包，和大家说了声“辛苦了”。
……
到底还是走晚了，回城的路上堵满了车，高速公路的出入口就堵了二十分钟。
“怎么想起拍戏去了？”顾孟凯问她。
“兔女郎被剧组开除了，导演打电话让我去拍，说是救场。”姜晓渔说起朱云衣还觉得心里有气，“妈妈和制片人都在，不好不去。”
“你以后不会去当演员吧？宝恒的工作刚刚入职。”顾孟凯侧头看着她，看样子真是有点担心。
“不会的。剧组比艺术品收藏圈子还要复杂。”姜晓渔咬着嘴唇，“古董起码还有个真假，他们那个圈子，简直一团乱麻。”
顾孟凯撑不住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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