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一听说有海盗，顿时都被吸引了注意力，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望向裴戎，期待他接着往下说。
裴戎便回答道：“正是，所以这次去沧州，回去的路上，我打算走水路，将北境沿海一带的匪患治理一番。”
若若听了，欢呼一声，说道：“神女大人，那我们回去是不是就要坐船了？我还没坐过船呢！”
萧屿虽然没说话，但眼中显然也有着同样的好奇。
作为王爷的子嗣，他自然也是没有出过远门坐过船的。
南乔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若若的问题，随即就对裴戎正色道：“依我看，仅仅是武力镇压，治标不治本。”
裴戎若有所思地看了南乔一眼，说道：“愿闻其详。”
“其实这世上大多数的人都不过是普通人，算不得清正良善，但也绝非大奸大恶。无论是北狄人打草谷，还是东夷人做海盗，穷凶极恶的都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归根结底，是为了有口饭吃，为了活下去。如果每到冬季，这些人就要面临饿肚子的局面，那么无论给他们多少次机会，他们依旧是会选择劫掠。”
说到这，南乔点了点桌子，抽查起了萧屿这个学生的学业，“前些日子我教你的心理学知识，你还记得吗？”
若若问道：“那是什么？”
萧屿先回了南乔一句记得，随即又转头对若若解释道：“师父说，这是凡人能学的读心术。”
若若露出惊叹的神色，拍了拍手，催促道：“那你快说呀！”
萧屿咳嗽了一声，说道：“师父前日讲，有一个叫马斯洛的人，提出过人的欲望分为五层。这第一层，就是让一个人活下去最基本的东西，无外乎食物、饮水、睡眠、保暖的衣服、还有我们喘息所需的空气，没了这些，人就会死。第二层，就是让我们能在乱世安身立命的东西，比如若若你的武功，将军的佩刀等等一切可以保护我们自己安全的东西。第三层，则是亲情、友情、男女之情，这些让我们有所归属的东西。到了第四层，则是我们的尊严，第五层，则是我们的理想与抱负。”
说到这，萧屿看了南乔一眼，确定自己没有说错，才又继续道：“我们常说的圣人，都是能跳过前三层，直取第四第五层的人。所谓舍生取义，便是这个意思。但圣人之所以为圣人，正是因为他们能做到常人所不能做到的事。可要让普通人做到这一点，却是很难的。东夷人若是到了冬天，连第一层也满足不了，跑到大梁来劫掠，就是必然的。师父的意思是说，若想从根源上杜绝此事，关键在于让东夷人在冬季来临之时，不必忍饥挨饿。”
这时若若撇了撇嘴，说道：“可是我们大梁自己的百姓，还有许多挨饿受冻呢，哪里管得了外族人？而且我听先生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们养肥了他们，安知他们来日不会恩将仇报呢？”
萧屿说道：“东夷人是为了活下去。才跑过来劫掠，他们的土地，不过是一些贫瘠的小岛，小国寡民，若真正式开战，又岂会是我们大梁的对手？依我看来，他们不敢，这是其一。其二……”
萧屿看向南乔，接着道：“以师父的才智，自然清楚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我想师父应该不会白白给他们提供粮草的。”
若若鼓起脸，抗议道：“你这是耍赖！说不过我就搬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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